鸢哥儿

【曦澄】猫儿

 

*拖了很久的千粉贺文

*含忘羡曦澄追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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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猫】

 

蓝曦臣第一次见到那小黑猫之时，是在云深不知处的外墙上。

 

那小黑猫迈着优雅高傲的步子，斜着大大的猫儿眼似是不屑的朝他看了眼，然后扬起下巴傲气的继续向前。

 

小黑猫看来像是刚出生两个月的奶猫，参差不齐柔软万分的毛发在光照下显得格外奶气，一坨毛茸茸的。

 

小黑猫在一颗向外墙伸张树梢的树下停了，抬起毛茸茸的脑袋儿，扑闪着如钻的小黑猫眼，紧紧盯着树枝，扭了扭茸感十足的小屁股，一瞪小短腿儿一咕噜蹿上了树梢，脖子上用紫色长带系着的银色铃铛随着它的动作而发出清脆的声音。

 

小黑猫踏着柔软的猫爪，居高临下看着蓝曦臣，那黑得发紫的猫儿眼似乎倒映着蓝曦臣的脸。

 

小黑猫张嘴，冲蓝曦臣唤了一声。

 

许是出生没多久就没了母猫，也没碰上同类。这小黑猫的叫声倒是与众不同了——“嗷嗷嗷！！”

 

奶里奶气的叫唤酥了蓝曦臣的心，他细细看了看，这才晓得这小黑猫是头一回上树，踩在上头不敢下来了。

 

蓝曦臣便伸出手，碰到小黑猫的下肢。

 

柔软细绒。

 

也疼。

 

蓝曦臣抱着小黑猫，手背上是后者才抓出来，新鲜得很的印子。

 

——

 

【猫儿】

 

本以为这毛发溜顺的小黑猫应当是有主人照看，可几日寻找下来，竟是无人认领，那便只好留在云深不知处了。

 

手掌轻轻摸过小黑猫的下巴，见小黑猫十分受用的模样，蓝曦臣笑了。

 

这可以叫白嫖吸猫了吗？

 

顾忌着这是别人的家猫，蓝曦臣没有取名字，寻它也是叫唤“猫儿”

 

小家伙占着自己可爱，倒是和后山蓝忘机养的兔子处了个好关系，还和负责喂兔子的弟子混了个眼熟。

 

——

 

【千寻】

 

“嗷嗷！”

 

听到猫儿威胁似的叫唤，蓝思追收回了想要摸摸后者的手。

 

“真是怪啊……”蓝思追不解——他好像没有得罪过这个小祖宗吧？为何这猫儿偏生不与他熟呢？

 

蓝景仪伸手轻轻捏了捏猫儿的耳朵，安慰同伴道:“大抵是你没有猫缘吧。”

 

蓝思追摸摸下巴，看着猫儿瞧过来对他的眼神，沉思许久，犹犹豫豫道:“……它怎么一副我抢了它女儿的表情？”

 

蓝景仪奇道:“思追你莫不是傻了吧？猫儿怎么会有表情？”

 

蓝思追还是觉得奇怪，可偏偏那奶猫儿看起来毛茸茸的，混在兔子堆里像兔儿一样团成球的模样，别提多爱人了。

 

想要伸手好好摸摸可那高傲的小家伙又不许他碰，只能看着心痒痒了。

 

好在同等待遇的还有魏无羡和蓝忘机。

 

魏无羡又是不怕死的凑上来，手里捏着一根逗猫棒，兴致勃勃的靠上猫儿，好声好气道:“猫儿——猫儿——快瞧瞧羡哥哥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呀——”

 

猫儿见了魏无羡必是要炸毛，噔着小短腿儿就躲，边跑还对后者示威性的“嗷嗷”两声。

 

两声奶声奶气的威胁自然是没有什么用，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被魏无羡抓在怀里。

 

魏无羡浑身解数的撸着猫儿，生怕把这小祖宗给讨不高兴了又要溜走。

 

他别撸边道:“思追儿，我这下可逮住他了——你快来！要不要上个瘾？”

 

跃跃欲试的蓝思追见到猫儿投过来的眼神，苦笑着摇了摇头，“一会金凌……金宗主要来，我要快些走。”

 

不知是不是错觉，蓝思追觉得这话出口，猫儿待他的眼神愈发犀利起来。

 

两个小辈总算是恋恋不舍的走了，留下撸着猫儿的魏无羡。

 

——

 

【知否】

 

魏无羡像往日一样捉了不情愿的猫儿崽放在怀里，揉着猫儿的背脊，安静了许久。

 

似是不适应魏无羡今日的安静，猫儿难得乖巧的趴在魏无羡腿上闭上眼，随后听到魏无羡轻轻道:“猫儿……为什么你总让我想起一个人？”

 

“他和你像极了，凶到死里头去了……又偏偏心软到死里头去了。”

 

“嘴上凶巴巴的骂人，背地偷偷摸摸的替你把事做好，明明自己也是英雄病到无药可救，又不许自己在乎的人受到半分伤害。”

 

猫儿的尾巴尖一上一下晃着，好像很满意魏无羡的手法。

 

“猫儿啊猫儿——哈——他定是恨极了我吧？……”魏无羡一下没一下顺着猫儿的毛，随后渐渐停下动作，语气低弱，“我想，全世界应当只有他这么傻的人，把人家随随便便说的话整整记了十三年吧……”

 

“十三年啊。”

 

猫儿的尾巴悄悄停下——有一滴眼泪，砸在了它的耳朵上。

 

那是极珍贵的，夷陵老祖的眼泪。

 

“他啊……”

 

“是空等我十三年的兄弟啊。”

 

——

 

【藕断】

 

蓝曦臣想，他这是要废了。

 

回头不见猫儿，手里就痒痒。

 

小家伙倒是乐意同他亲昵，高兴了就往他白袍边跑，在他裤腿上蹭蹭，然后“嗷嗷嗷”的叫唤，让心痒痒的自己把这讨人喜的猫抱在怀里。

 

偏偏这猫是寻常人抱不住的，一旦谁要把它往怀里带，那它变要向你头上蹿。

 

蓝曦臣出了名的好脾性，没有半分恼怒任由这是不喑世事的小猫往他的玉冠上捣弄。

 

“兄长。”见怪不怪，可以说是习以为常。

 

见蓝曦臣手里抓着猫儿用的毛巾，蓝忘机侧身把蓝曦臣吩咐买的东西放在桌上。

 

蓝曦臣头上顶着一只不愿让自己给它洗澡的猫，不失风度对蓝忘机笑了笑:“有劳忘机了。”

 

蓝忘机轻轻点点头，目光与猫儿对上，见后者眼里就要实体化的鄙夷与不欢迎，沉默一会开口道:“兄长，路漫漫其修远兮。”

 

蓝曦臣笑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头上死活不肯下来的猫儿总算是扯断蓝曦臣几根头发才勉强愿意被蓝曦臣抱在怀里，让毛发沾了水。

 

手里拿着蓝忘机适才买来的香皂，蓝曦臣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这难搞的祖宗。

 

这在温水里瑟瑟发抖的一小只，脾气大的很，偏生叫人欲罢不能。

 

——

 

【丝连】

云深不知处待上几个月的猫儿崽成了体态修长的猫儿。

 

就算长大了，可魅力不减，照样迷得蓝曦臣不知所云。

 

这脾气千变万化的主儿高兴时勉强往你身上钻一钻，大老爷们似的允许里撸上一把，不高兴时怎么叫都不出来，出来了也是一屁股对着你，怎么哄也不回头。

 

瞧着跟在猫儿屁股后面跑的魏无羡，蓝忘机看了许久，还是作罢。

 

玩物丧志。

 

蓝忘机绝不承认是因为猫儿来了云深不知处这么久，自己还没得机会摸上一把来了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情。

 

“呀！”

 

魏无羡惊呼一声，蓝忘机赶忙上前，见后者捂着手背呲牙咧嘴，轻轻挥开那手，见到整整齐齐的三道猫爪印子。

 

不小心伤到魏无羡，本来心虚的猫儿见蓝忘机瞧过来微微冰凉的眼神，不由自主弓起背来。

 

“哎呀二哥哥，你何必和一只猫计较？”魏无羡出身打圆场，蓝忘机便也不语，领着魏无羡去上了药。

 

就算被猫儿抓伤了，魏无羡对撸猫一事还是格外向往。

 

蓝忘机对此沉默许久，回到静室，取了针线，找到云深不知处的绣花女修，一挥白袍，气度雍容沿席坐下，在女修身边学着缝制手套学得有模有样。想制对能覆在手背的手套给魏无羡撸猫，省的又被那打不得骂不得的祖宗给挠坏了。

 

正当他缝得起劲，猫儿从边上的灌木丛里钻出了脑袋，耳朵扑闪扑闪，迈着优雅步子好奇的蹭到蓝忘机身侧。

 

头一次遭了猫儿主动亲近，蓝忘机心里说得上是紧张。 

 

猫儿晃着脖子上的铃铛，认认真真的盯着他缝制手套，一直到结束。

 

期间不少女修试图摸上一把那蹲在蓝忘机身侧乖巧的黑猫，皆被蓝忘机无声无息的拦下。

 

蓝忘机制好手套，看向猫儿，思绪着是否要起身。

 

哪知猫儿见蓝忘机制好手套，竟是主动的蹭了蹭蓝忘机的衣袍，那高傲的模样好像是在赏赐他一个撸猫的机会。

 

蓝忘机从善如流，一面想着猫和兔子有何差别，一面小心翼翼的揉着猫儿的脑袋。

 

皮毛上好的触感叫蓝忘机喟叹。

 

果真如兄长所言，叫人欲罢不能。

 

——

 

【初成】

 

一如既往的，蓝曦臣睁开眼，伸手想要摸一把整日往他床上占的猫儿，却没有往日柔顺的触感，手掌下是一片滑溜溜的肌肤。

 

“嗯？”蓝曦臣轻轻掀开被子起身，见到一只赤裸着身子猫妖。

 

那猫妖墨发三千，身量纤细，似是十五六的少年郎。

 

鬼差神使的，蓝曦臣抬手将拂在猫妖面上的顺发轻轻挽开，露出一张白净俊逸的脸儿来。被蓝曦臣的动作惊到，猫妖睁开杏目，直直撞进蓝曦臣的水眸之中。

 

细眉杏目，生得俊俏，矜傲的神态，可不是猫儿化作了人吗。

 

这面容生的熟悉，蓝曦臣迟疑道:“……猫儿？”

 

那二字在蓝曦臣的舌尖打了个转，柔情似水，低磁诱人。

 

猫妖懒洋洋的应了声，沉声道:“泽芜君。”

 

蓝曦臣微怔。

 

那猫儿慵懒着杏目，用被子把自己过了个严实，耳根微红，偏偏故作老成，高声讽刺道:“泽芜君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把江某忘得一干二净了？”

 

蓝曦臣这才醒悟。

 

原是他的猫儿，是那四大仙门之一，云梦江氏江宗主，江晚吟。

 

——

 

【藏娇】

 

蓝曦臣的寒室里藏了人。

 

蓝忘机是第一个察觉的——前些日子猫儿用的香皂用完了，他便下山买了去，那日前去寒室要给蓝曦臣递上这香皂，他分明清楚听到屋内有两个人的声音。

 

“饿了？”

  

“废话！你们云深不知处的东西是人吃的吗？”

 

他听到自家兄长低低笑出来，在对方恼羞成怒下开了口，“那涣便去寻些人能吃的东西吧。”

 

然后，然后他便退了两步，隐在树荫之下，瞧着蓝曦臣推门而出，细细关上门，随后朝外走去。

 

蓝忘机走出来，想着那猫儿今日怎还没从寒室出来，又想着这寒室里另一人是何人。

 

可总归是他兄长的私事，他不该管。

 

蓝忘机想着，便留下香皂，拂袖而去。

 

紧接着察觉不对的，便是魏无羡。

 

那日猫儿不知何处，想拐个弯去问问蓝曦臣，不想撞见了所谓佳人幽会。

 

蓝曦臣面前坐着一人，那人背对着他，披着连帽斗篷，看不清身形，却叫魏无羡不限泛起熟悉感。

 

那人是谁？

 

二人在庭院里聊了很久，魏无羡不知他们在谈什么，只知最后，二人是一同进的寒室。

 

八卦之火，可以燎原。

 

——

 

【人寻】

 

蓝曦臣金屋藏娇这件事很快燎满姑苏，蓝启仁听闻此事，亲身临访。

 

可未等他敲门，蓝曦臣先他一步推开门，对他报以和煦之笑。

 

“叔父。”

 

蓝启仁将没有敲到门的手转了个弯，放到自己的胡子上，点点头淡淡道:“曦臣。”

 

蓝曦臣行了一礼，道:“叔父请。”

 

蓝启仁背手而进，目光有意无意的扫了眼寒室，却是无人。

 

在蓝启仁面前坐下，蓝曦臣抬手倒了杯茶，“叔父此次前来……可有要事？”

 

蓝启仁接过茶道:“曦臣，如今你年龄不小，叔父望你能早日寻个称意女子，成家立室。”

 

蓝曦臣的手一抖，轻笑道:“叔父，此事来日方长，涣自有打算。”

 

蓝启仁知道这孩子从未让他操心过，便也作罢，稍提了那‘金屋藏娇’之事便去了。

 

蓝曦臣送走蓝启仁，从宽大的衣袖里取出一封留书来。上头是江澄的字。

 

那偷了心的猫儿一大早留了封信就跑了，独独留下他这个猫奴不知去向。

 

大抵是回莲花坞了。

 

金屋藏娇啊，这藏的娇，怕是他寒舍留不住了。

 

——

 

【不究】

 

此次清谈会江澄没有出面，蓝曦臣便也兴致缺缺。

 

但还是强打起精神招呼了仙家。

 

直到一只猫灵巧的翻过重重阻碍，稳稳跳进他怀里。

 

蓝曦臣手忙脚乱的接住猫儿，盯着那矜傲的猫儿眼，犹豫道:“猫儿？”

 

猫儿“嗷嗷”两声，哼哼着鼻子气呼呼的用收起爪子的猫爪糊了把蓝曦臣的脸。

 

蓝曦臣笑呵呵的收下，心里乐开了花。

 

亲自将猫儿放进寒室，这一日下来的清谈会过得好不快活。

 

回到寒室便见到那随意束了马尾的猫儿盘腿坐在书架边，正细细的读着本书。

 

这并非第一次了，江澄寻千万本书，唯独没有寻过蓝氏的藏书。

 

他想寻一本能拜托猫身份的书。

 

蓝曦臣笑吟吟的凑上去，“猫儿。”

 

舌尖跳跃着这两个字叫人心跳加速，江澄不由红了被酥麻的耳朵，欲盖弥彰的大声囔囔:“蓝曦臣！我难道没有名字吗？！”

 

蓝曦臣轻笑，见那毛发之中不断扑闪的猫儿朵，蓝曦臣故意在那极易害羞的人边上一边又一边念着那个名字——

 

“猫儿，猫儿……”

 

我的猫儿。

 

——

 

【难归】

  

江澄寻到了如何恢复原身的办法，大半夜翻墙进了云深不知处，寻了蓝曦臣。

 

蓝曦臣含笑而至。

 

江澄对蓝曦臣道:“今日之后，我不会再来了。”

 

蓝曦臣一怔，随之情绪低落，“找到了？”

 

江澄看着蓝曦臣，点点头。

 

蓝曦臣道:“……恭喜。”

 

江澄回道:“江某来日定报蓝宗主出手相救之恩。”话毕便走，毫不留恋。

 

蓝曦臣苦了。

 

这下他的猫儿，当真没了。

 

——

 

【掌心】

 

那夜江澄说不再来云深不知处，可蓝曦臣并未答应他不去莲花坞。

 

见到蓝曦臣，江澄抬眉。

 

“晚吟。”

 

分明不再是那羞人的二字，可偏偏他江晚吟的名字在这人口里出来，都成了致命的声音。

 

一回生二回熟，蓝曦臣软磨硬泡总算是能一个月里三个星期住在莲花坞。

 

蓝启仁知晓此事，拂袖轻叹，再无其他。

 

掌心肉罢，动不得，舍不得。

 

——

 

【成执】

  

终于可以牵牵小手轻轻嘴巴的时候，蓝曦臣发现近日来，江澄待他愈发冷淡。

 

怎么说法，便是不许他再碰他。

 

蓝曦臣摸摸脸。

 

莫不是他人老珠黄朱颜改，没了能吸引江澄的资本了？

 

后来才知道，这是受了猫的影响，春天的发情期到了。

 

原来如此。

 

蓝曦臣哑然失笑。

 

原是他的猫儿害羞了。

 

——

 

【半卷】

 

江家蓝家联姻，红妆十里开外，对佳人妙语谈笑。

 

见着眼前难得含笑的红衣男子，蓝曦臣拉过他的手，将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低低喊了句——

 

“猫儿，我是你唯一的猫奴啊。”

 

——